盘山道外植物太密集,天色暗下来,又起雾,吴邪望着窗外不言语,解雨臣也不说话。胖子打了个哈欠,拍拍吴邪,道:“你俩山上迷路了?”

吴邪一个回头,瞪了胖子一眼,没立即回答。前面解雨臣倒说:“走着走着就走远了。”

胖子一笑,道:“妈的你们处对象?还走着走着就走远了。怎么不翻山直接到度假村去,也省得胖爷我饿肚子等你们。差点没广播里报失踪。”

吴邪回道: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

胖子道:“不信你问小哥!”说着拍张起灵的椅背,道:“告诉他们胖爷我等了多久?电话又打不通,奶奶的爷爷把手机都快看穿了!”

吴邪听着,忽然笑起来,道:“你到底奶奶还是爷爷?”他这么一说,解雨臣也回头对着胖子笑,说:“我还给吴邪分析过牢底坐穿的道理,要不要给你也算一卦?”

胖子扭头道:“什么牢底坐穿?”

解雨臣道:“不就孤家寡人。”

吴邪不自然向后靠了靠,他只想闭眼睡一会。胖子却激动了,回道:“谁说胖爷我孤家寡人了!”

解雨臣道:“那就孤独终老。”他不自觉说得有点严肃,目光瞥向吴邪。

胖子立即回道:“我靠!你这样说吴邪也太过分了点。”

解雨臣回过身去,两手抄到脑后,语气平淡向后抛了一句:“我说我自己。”

胖子气哼哼笑道:“你是大鱼大肉吃腻了,为赋新词强说愁,这就换味要去做尼姑了?也好,革命队伍里又少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忽悠,队伍的纯洁度瞬间提升了!感谢你做出贡献!”说得解雨臣也笑了,又回过头,看了吴邪一眼,对胖子道:“我们四个都是光头,谁不比谁优越,你就别抓准时机划分阶级,互相斗争了。”

胖子嘿嘿笑了一声,道:“看你平时挺精,怎么就糊涂了,胖爷我和你并肩作战没问题,天真我打包票也是咱一条战壕的。”他向张起灵的方向抬抬下巴,道:“真正四季不断的,你可别辨不清。”

解雨臣也转过脸向张起灵看了看,回头向胖子笑道:“我看你才是高人。算命的。”

胖子道:“操,骂人不带脏字,你牛!”说着转脸对吴邪道:“小吴,今晚咱俩住一屋,不能让你被他个孙子给摧残了。”

吴邪双臂抱在胸前,只是笑着看着他。

到了度假村,停车一看,什么叫戏剧性——就在湖边上,缆车站已经关了,四层高的楼造得像停车场,盘旋而上的外走廊,没有人,也不开灯,黑魆魆,离得不远。

吴邪下车等了一会,张起灵单肩背个包从停车场走过来,领口三个扣子没扣上,露出脖子和锁骨上窝。他举起拿着钥匙的手向他们招呼了一下。

头发个把月没剪,眼睛被前刘海遮了一半,耳朵也遮了一半。

吴邪避开他的目光,低头看了看手机,没信号没网络。

登记入住的时候看到潘子下楼来,拿着牙签剔牙,对胖子道:“自助餐,晚上十点结束,自己去。”吴邪正在签单,柜台后面递过来一贴房卡,翻开来看是两张,接待处的女孩子对他道:“吴先生,解先生,2032房在后面第三栋。”吴邪抬头愣了一下,后面胖子哈哈笑起来,回道:“小妹,这人姓谢,不姓解。”解雨臣只是笑了笑,说了声“都一样。”

四个人拿了房卡一起走,吴邪和解雨臣在第三栋,胖子和张起灵在第五栋,还是三楼,湖景房——他们是最后被升舱了,标间都没了,只剩下有景观的标间。胖子原先还绕着要和吴邪一间,一听前台这么说立即闭嘴了,改口说吴邪太呱噪,还是张起灵有涵养够安静。

摆好行李——根本没什么东西,两个人两个包,解雨臣坐在床上换了条黑色运动裤,条纹上衣也脱了,换了件T恤,回头看吴邪已经拉了被子闷头蜷曲着睡着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他:“不吃饭了?”

吴邪从被子露出个脑袋,一头乱发,回了一声:“先睡会,你去吧。”

解雨臣也没说什么,房间里转了一圈,站床边低头看了看他,转身沉默着就走了。

吴邪真觉得困,蒙在被子里,眼睛闭着睁着一样一片黑,连解雨臣关门的声音都很朦胧。没做什么梦,没有追逝。他其实有点恨自己只有疲倦,是因为相信那句“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”还是他真的在乎不起来?心中了无痕迹。

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,拿到被子里,打开手机一看,亮得睁不开眼,十一点了——睡那么晚了?屏幕上起了一层水雾,吴邪用手抹了抹,再看,酒店有WIFI。连名字都不用找,直接输号码,发了消息过去。

一会收到回信:我去你楼下等你。

掀了被子坐起来,衣裤都没换,睡得皱巴巴的,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。解雨臣睡窗边那个床,帘子没拉起来,外面月光不可思议地亮。照了一地清光,很冷淡平静。他们这边床外没有湖,对着酒店中间的小庭院,偶然有虫鸣。

对了,这是秋天了。

小时候手拉手去抓蚱蜢,尖头的那种,吴邪不喜欢灰色,解雨臣却认为能抓到灰色的算比绿色的更有本事,因为灰色的更会飞。抓来的全部用绿色雪碧空瓶子装,大肚小口,不盖盖子竖放,蚱蜢都跳不出来。两个人围着瓶子团团转,用手指弹瓶壁,惹里面蚱蜢扑哧哧乱蹦。还有叫蝈蝈,现在想起来其实就是圆头蝗,用竹编小笼子装,他三叔带他们出去,一人买一只。吴邪的那只不会叫,愁了他一晚上,第二天非要和解雨臣的换——完全没想到他二话不说真和自己换了。好像是第一次有意识,觉得什么叫挚交。可气人是去解雨臣家里,那蝈蝈比换来的那只叫得更响!吴邪问他秘诀,他还不告诉。很多年后他都记得这茬,才终于问到了,原来是喂了辣椒。

大概真的不会变,只要他能做到,解雨臣一定能做到。

他弯腰穿了鞋子,拿起房卡,手机揣在裤兜里,站起来拉拉衣裤,轻手轻脚走出去。

电梯门一开,下面的玄关很小,一个接待吧台,一个长沙发配茶几。张起灵就坐在沙发上,两手平放在两腿上,侧过脸正盯着电梯的方向看。


吴邪走过去,在他身边坐下。

张起灵道:“吃晚饭的时候听说你睡了。”

吴邪抬手揉揉脑袋,打了个哈欠,回道:“出去走走?”

张起灵站了起来。他走前面,吴邪双手插在裤袋里,跟他后面走。

这酒店和西湖边上差不多,一面对着湖,修了条长长栈道,一直延伸到湖里去。张起灵一个人走过去了,吴邪远远看着他。有点烟波浩淼,夜晚是黑色的,雾也退了,月光只照他一人,倒影隐没在栈道的倒影里,整个人静静像悬空在湖面上。

吴邪也想走过去,他倒折回来了。他们在栈道口遇上,张起灵伸手就来揽他的腰,拉出他一条手臂,握住他的手。吴邪笑道:“你刚才坐那么笔直干吗?开了一天的车,累不累?还有你们下午干吗去了?过山车你坐了?”一说就说了很多句,他有点怕张起灵来问他。

张起灵牵着他往酒店外走,穿过几个路灯,谁要是这时从窗口看一眼。吴邪心里想。

张起灵道:“你要坐过山车?”

吴邪有点心不在焉,没有答话。张起灵也不说话。往上坡走,再走一点,也不知道是白天哪一处山坡,往下还能看到酒店和湖泊,一隐入树影间,月光竟然一点都漏不进来。黑漆漆只有纠缠在一起的肢体。张起灵突然就站住了脚步,回过身一把抱住他。吴邪后仰着避让,躲不开,双臂都被他箍住了,被推着后退,脚下泥地高低不平,差点一个踉跄,后背突然就抵到一棵树上,太粗糙了,磨着疼。

张起灵松了一只手,绕到前面来扯他领口,用力往下一拉,低头一口就咬在他锁骨上,从来没有感到过齿尖这么锋利,简直要咬出血来,吴邪压抑不住“嗯”了一声,抬起手去推张起灵肩膀。张起灵不松口,他也不是真心推,半推半就在树干上磨来磨去,他感到张起灵的舌头舔过皮肤,很热。张起灵抬起头来,就着他嘴唇吻上来,湿漉漉的吻,一点余地也没有,迫使他张开嘴,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咽下的。吴邪慌乱起来,是憋的,两手在张起灵身上摸来摸去,总算被放开了,吴邪大吸一口气,又长长吐出一口。再去看张起灵,嘴角竟然挂着细细一条银丝,嘴唇都破了,是他刚才咬的。

吴邪瞪着他喘气,最终还是忍不住,自己凑上去舔他的嘴。张起灵又把他往树干上压了压,一掀就掀起他的上衣,直接掐了掐他的乳`头。吴邪吃痛地往后缩了缩,也只是在粗糙的树皮上又蹭了一下,避无可避。张起灵往后退了退,避开吴邪靠过来的嘴唇,竟然低下头去啜吸他的乳`头。吴邪只感到一阵异样爬上身,他吐着气,双手往下去够张起灵的下`身,刚摸到裤腰,就被张起灵拉下来,拉到他自己的身侧。吴邪扭着手腕,甩开他的手,再去摸,摸到鼓起的一包,隔着裤子在那里揉揉。张起灵又去推他的手,把他手从自己裆部弄开。吴邪被他舔得两侧乳`头都硬了,胸口敞在空气里倒底有点凉,人都有点颤抖。张起灵抬起头,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,吴邪被他盯得眼睛都红了,不知怎么的就张开嘴,试探性地伸出一点舌头,鲜红色的,带着口水,张起灵立即凑上来含住他的舌尖,双手捏他的乳`头,吴邪发出一点呜咽的声音,张起灵才退开一点,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。

吴邪擦了擦口水,低声问他:“够了?”

张起灵把他上上下下看了看,又在他胸口抚摸起来,吴邪偏过脸,抬起手想抓张起灵的手腕,反被反手抓住了,往身后扭。张起灵四处看了看,忽然蹲下`身,吴邪的手被放开了,有点吃惊,盯着张起灵头顶看,过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解自己鞋带。吴邪呆立着看他解,解了一只再解另一只,抽出两条鞋带,站了起来,把两条带子打个结连成一根。

他有点意识了,问:“你干嘛……”

张起灵靠过来,拉着他两只手掰到身后,掐着他的手腕,让他转了个身,吴邪努力回头也看不到他怎么绑自己手腕。他微弱地抗议道:“在外面别这样……”然而事实上他们从来没这么来过,他不知道张起灵怎么突然之间这样想。

张起灵伸手指到绳圈里试了试,没有很紧,才把吴邪整个再转过来。一阵风吹过,拨开一点树冠,一条月光漏下来,正照在吴邪裸露的上半身,双手反绑在后面,更突出胸前两点。

张起灵凑上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,又吻他突出的喉结,吴邪自然仰起头,呻吟了一声。张起灵抬头看他,贴着他的脸问:“回我那里?”

吴邪皱起眉,道:“你不是和胖子一间?”

张起灵道:“他睡死了。”

吴邪也笑了,回道:“你以为他不会醒?你……”他呲牙咧嘴叫了一声,因为张起灵又咬了他一口,“动静那么大!”

张起灵抬起头又笑,就望着他。

吴邪被他看毛了,又道:“先放开老子!”

张起灵伸手到他身后,抚摩他的手腕,低声道:“不回去就在这里。”

吴邪回道:“哪里都不行。”

张起灵又看了看他,道:“那就回去。”说着指腹在他身上轻轻划了一下,又道:“胖子不用管他。要是醒了就把你盖起来,跟他说我带了个妞回来,叫他滚出去。”

吴邪简直目瞪口呆。他动了动,尴尬的是,只有突起的裆部在张起灵下`身蹭了蹭。他说:“随便你怎么计划,要回去也先把鞋带帮我解开,回去你想怎么样再说?”

张起灵伸手在他下`身摸了摸,抬头道:“先帮你解决。”

吴邪还没来得及反驳,他也不解他裤腰,直接拉下拉链,手指伸到里面拉他内裤,往下翻,把他已经完全勃`起的阴`茎从前襟拉了出来,握在手里搓了搓。吴邪的腿立即就软了,人靠着树干直往下滑,两腿撑开了一点。

张起灵面对着他也拉开了自己的裤链,把阴`茎也拉了出来,直挺挺的两条贴到一起,用手掌握住,试了两次都滑出去,只能两手一起握,胯部也凑上来,压很近,上下撸了撸,吴邪张开嘴大口呼气,张起灵低头用拇指按他的顶端,一边按一边很轻地擦,吴邪呼着气,上半身都抖动起来。张起灵忽然向后撤开了,和他的身体分开了,对着吴邪,低头双手并用,专心地撸了撸自己,吴邪盯着他的棍子看,根本移不开目光,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就双膝跪倒在他面前,抬起眼睛看了看,张开嘴,含住了吴邪的前端。要不是背靠树干支撑,吴邪直接就能坐到地上,他大口喘气,忍不住叫喊起来。

张起灵一边吮`吸吴邪,一边自己快速地手`淫。吴邪的腿越分越开,渐渐都要坐下了,张起灵才把他吐了出来,又伸舌头抵着前面的凹陷舔了舔。张起灵一放开,吴邪立即张着腿,坐到了泥地上。张起灵对着他也坐下了,捞过他两腿盘到自己腰上,两根棍子又贴到一起,湿而黏,然而他撸了几下,又放开了。

太折磨人,吴邪实在忍不了,扭动着追问他:“倒底想怎么样?”

张起灵拨他的乳`头,吻了吻他,回道:“想操`你。”

吴邪勉强笑了一下,道:“那你快点。”

张起灵搂过他,稍微换了个方向,让他平躺下来。泥地不平,又冷。吴邪哆嗦了一下,抬起一点头,看他在脱他自己的裤子,露出胯部,再露出整个臀`部,露出大腿。脱完了再来脱他的。

吴邪抬起双腿,他知道这样的姿势能露出后面,没有任何润滑他其实有点犹豫,又是这不尴不尬的地方,但他还是对张起灵道:“快来。”

张起灵拿自己的长裤叠了叠,垫到吴邪屁股下面。手指朝上就往他里面捅了捅,太突然,吴邪吃痛,整个人都要蜷起来,往侧面睡过去,挺在外面的阴`茎甩了甩,前面几乎擦到地面。张起灵托了他一把,不知怎么,忽然压过来,手伸都他背后,动了一会,把鞋带拉开了。

吴邪平仰着看他,笑了笑道:“想通了?”说着展开双臂举过头顶,活动了一下。张起灵吻着他道:“地上太冷。”说完他自己却在吴邪身侧平躺了下去。变成两人并排躺着。吴邪有点诧异,撑着坐起来,低头看张起灵,问:“怎么了?”

张起灵对着他拉起自己上衣,露出布满纹身的身体,展开手臂,道:“你睡到我身上来。”

“这怎么睡?”吴邪问归问着,还是笑着尝试着往张起灵身上压,上半身都贴合了,连心跳都连着一起。张起灵用手捞起吴邪的阴`茎,握在手里又上下撸起来,吴邪一下子就像搁浅在他身上,一动不动。张起灵低声问他:“想不想射?”吴邪微弱地点点头,很快大腿打颤,射在了他手里。他头脑沉重,耳朵里都鸣叫起来,还能感觉到张起灵在他们身体肉贴着肉之间,一下一下撸动着他自己。

精`液和汗把他们两个人都弄脏了。


吴邪仍然觉得困,半闭着双眼,赤`裸的背暴露在空气中,只有张起灵搂着他的手臂,一条重重压着,而前胸至腰紧贴的下面的人的身体又是热的,这样半卧半屈,他竟然几乎又要睡着了。好像在那个半梦半醒的临界,他被张起灵抱着拽了起来。

吴邪软软抬起手臂,摸了摸张起灵的后背,都是泥,山上阴冷,泥地都有点潮,容易粘到皮肤上。他用了点力气,给他擦背。张起灵拉过他的手,说:“行了,皮都给你蹭掉了。”

吴邪笑道:“再让我摸两下。”

张起灵抓过他手,按到自己下面,道:“摸这里。”

吴邪深吸了一口气,抬头问他:“你是不是还想来?”

张起灵像真考虑了一会,回道:“没有不想的时候。”

吴邪撑着他的肩作势要站起来,张起灵在他大腿外侧摸了一把,也跟着他站起来,问他:“是不是冷了?”

吴邪点点头,回头找他自己的裤子,一边说:“换个地方。”不过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了,或者他们再另找个酒店开`房?方圆百里——吴邪朝山下看看,人生地不熟,哪里去找?

等他回神再回头,张起灵已经上衣长裤穿整完毕,拍了拍他裤子上的泥印子,手里另外拿了吴邪的长裤。吴邪走过去要拿,张起灵忽然就蹲下来,看姿势是要帮他穿上。吴邪默不作声,虽然很羞耻,好在周围暗而安静,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张起灵帮他拉好裤子,裤腰扣好,拉上拉链,又蹲下去帮他系鞋带。吴邪也抱膝蹲坐了下去,瞪着他看,张起灵一抬头,正好对上,就说:“有时觉得你聪明,现在看看还是笨。”

吴邪道:“怎么笨了?你不就比我会打结。”

张起灵给他系好了一只鞋又去穿另一只鞋的鞋带,低着头回道:“傻狗放出去了每天都担心走丢。”

吴邪愣了一会没回答,等对方抬头了,他才有点慌张,答了一句:“……绳子不是你栓着。”

张起灵猛地搂过他,两个人又滚到地上,这次吴邪四仰八叉给压地死死地,鼻子嘴唇耳朵被啃了个遍,稍微分开点喘个气,吴邪道:“我路上一天没洗过,咸死你!”张起灵拽着他衣领坐起来,再站起来,拉起他往山下走。

吴邪甩着手问:“去哪里?去哪里?”

张起灵一回头,吴邪就撞到他身上,他揽过他腰,说了一句:“回去腌肉藏腊肠。”吴邪的脸瞬间通红,好在黑,看不太清。

他们心急火燎地回酒店,张起灵拽着他就往后面第五栋走,吴邪掰他的手指,他就用另一只手掐他屁股,如果哪里有摄像头——一定会有,绝对更难看。吴邪也就消停了,被他牵着进电梯,再牵出电梯,走廊里铺的地摊吸音,两个人没有一点声音。张起灵低头刷卡,吴邪在他背后轻声问:“胖子醒着怎么办?”

张起灵没理他,开了门就把他往里推。房间里漆黑一片,胖子的鼾声震天,一阵以后又安静了。吴邪一踏进去,直接就拐进了卫生间,卫生间里灯又太亮,照得他晃眼,等适应了一看,正对着镜子,他虽然不是一身狼藉,至少也像打过架的,抖一抖地上三层泥。身后的门拉开了,张起灵也进来了,吴邪刚开了水低头洗脸,抬头脸上还淌水,他就从后面凑过来,手往下探,捏他的裆部。

吴邪对着镜子里,道:“你来真的?”

张起灵在他后面啃着他脖子,隔了一会才回答他:“哪次是假的?”

吴邪整个人被压得向前倾,只好抬起手撑在洗脸台上,仿石台面冰冷的触觉从手掌一路窜上来,吴邪支撑不住,又去撑镜子,太滑了,他差点砸到大半碗型的洗脸台盆里。

张起灵总算松口把他捞了起来,拽着他上衣下摆又帮他给脱了,甩到后面,吴邪瞄了一眼,衣服滑浴缸里去了,要是湿的,那他得光着回去?想归这么想,放下的双臂还是落到张起灵肩上。张起灵看了看他,低声说:“到床上去。”一听就是哄骗的口气。

吴邪喘着气摇头,看张起灵看着他,他就把头摇得更厉害,像那句俗语“摇得跟拨浪鼓一样”。但就这样也没用,他被抱着,拖着,拽,咬,啃,又是亲又是掐,最后搞得全身发软,牵着就被牵到黑漆漆的房间里。

张起灵让他靠墙站着,在后面很轻拉起卫生间的门。胖子呼噜声太响,拉风箱一样,吴邪倒是安心一点。张起灵搂着他往床边走,房间里太暗,脚下踩地毯,又软,终于坐到床上,有了一个支撑。他感到张起灵在脱衣裤,就也抬起脚脱鞋,再脱长裤,穿着内裤,往后退地钻到被子里,左右全部拉上。一躺平了,更困,哪怕右边胖子还在打雷,完全不觉得一样。

张起灵也躺了过来,拉着被子,双腿分开夹住了他的身体,摸了摸,摸到他的内裤,吴邪用手去挡,挡不住,被他往下扯,一直拉到大腿上。吴邪两腿并着,还是被推着一条腿从内裤里脱出来,就没能合起来。吴邪当然早就勃`起了,前面被张起灵手指拨了拨,压到他小腹上,他低声喘了一声,还好胖子正是一个长呼拉到最高峰,一下声音又低下去了。

吴邪抬起手摸着压在他身上的张起灵的耳朵,把他耳朵都磨烫了。两个人紧密贴在一起研磨,又是薄羽绒被罩着,蒸出一身汗。吴邪实在忍不住,喘起来,张起灵嘴唇贴他耳边问:“不怕被听到了?”

吴邪低声骂了一句,捏了一下他耳朵,回道:“那你快点!”

张起灵把手指塞进他后面,不知是不是边上就有个人那种紧迫感,他只觉得异常有感觉,恨不得用手在前面再撸一把。张起灵在他后面动了动,吴邪猛地就把手指从他耳朵上移开,插进了他发间,转过自己脑袋把脸蒙到枕头里,边上胖子又是一阵呼啸——吴邪心里一紧张又一放松,一走神,张起灵就顶了进来。

两个人缠了那么久,已经不太疼了,但因为突然,他还是叫出了声,张起灵反应很快,一上来就用嘴堵住他的嘴。吴邪挣扎着,上下都受制于人,手脚又用不上劲,幅度太大又怕把用来掩护的被子掀了,最后还是用两腿绕到了张起灵腰上。

胖子忽然哈了一口气,声音和打呼不太一样,像是气声讲话,吴邪整个人都僵硬了,连张起灵都停下了动作,静静候着。这个时刻难以形容地长,像嚼烂的口香糖拿出来两头一捏拉出来,又黏又细,还怕它断了。吴邪出了一身汗,人有点像蒸熟的面,软而松,而张起灵埋在他这块腌肉里的腊肠却是硬邦邦的,稍微一动都能感觉那种形状和体积。他以为张起灵只是微调姿势,没想到这个人又动起来了,吴邪非常紧张,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都放到胖子发出的声音上去——胖子绝逼又不发声音了!

吴邪摸摸张起灵的脸,张起灵回过头来又要吻他,他避了避,小声道:“胖子……怎么……连呼吸都没了……操,你,你……”因为张起灵大幅度地进出了几下,他简直要被弄地立地就能蹦起来。

张起灵还笑了一声,低头刘海扫到他额头上,吻了吻他鼻尖,道:“要不你去抢救他?”吴邪双手死死扳着他肩膀,总之是笑不出来,他都不能想,如果胖子“操!”地一声掀被子坐起来再开灯,能看到怎样一幅情景——但是这又刺激到极点,他被张起灵顶地一颠一颠,瞪着黑暗里的天花板。以前拿什么欧洲艺术片当毛`片看,有动作戏前几乎都看得要睡着了,动作戏来了竟然一点都不值票价。吴邪现在懂了,那是他自己没眼光。那个片子里的女主角有个带顶棚和帷幕的床,每次做的时候她都盯着顶棚看——上面是一面大镜子。光想想如果有个镜子现在就倒映出张起灵怎么压在他身上干他,他就受不了了。他再想以旁观的眼光,看到张起灵的身体,看到他自己分地很开又缠在张起灵腰上的双腿,他们交`合部位的粘液,张起灵垂下的头发,脖子里淌下的汗……吴邪的腿抖动起来,现在哪怕一百个胖子绕着床围观他都刹不了车了。张起灵摸着他额头,他肯定知道他不行了,动作越来越快,吴邪不能喊叫,两手在张起灵颈后握拢了,紧闭起眼睛,人那么沉重,但是又像只剩下一缕烟,聚而不散盘亘在腰间,因为那种酸胀……他在张起灵背上锤了一下,双腿猛地收起来,摒了一会,整个人散了一样松开了。

张起灵又研磨了一会,退了出去,他感到那个热而饱满的顶端在他下腹上顶了顶,一点点热流掉落,他抬手摸了摸,真的都射在他肚子上了。是不是得感谢他没留在里面……他困倦地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了。

 

“我还想问你”,吴邪道,转过脸,花洒开得大,说话有点费力,张起灵的手绕在他身前,拿着毛巾给他擦洗,吴邪又有点感觉了。他皱起眉,继续说:“你这次回家,应该要打扫过才能住了?晚上几点睡的?明天车我来开。”说着他拉开张起灵的手,自己转了个身,接过他手里的毛巾,在脸上擦了一把。

张起灵双手搭到他腰上,回道:“就把被单换了。你不在睡得早。”

吴邪想了想,没想明白他这话的重点在哪儿,又想了想,问:“什么叫我不在睡得早?”

张起灵道:“你在就想怎么折腾你。”

吴邪立即回道:“行了!不说了!知道了!”

张起灵越过他,拿了他身后置物架上的洗发水,倒在手心里,揉到吴邪脑袋上,吴邪略低着头,还好雾气腾腾,又没眼镜,各自下半身都看不太清,然而他刚才压下去的那股感觉,又蒸腾上来。

张起灵在他脑袋上抹完后,再抹自己头发,吴邪抬起手也凑热闹,把他前面的头发翻上去,弄成大背头——本来想嘲笑他“发型很重要,要尊重刘海。”,结果对看着竟然只有一股冲动汹涌而上。他有点后悔——张起灵跨前一步放空瓶的时候,他顶到他了。

张起灵显然有点诧异,低头看了一眼。吴邪立即用手遮住了,背转过身,后面的人一贴上来他就更紧张了。

张起灵摸了摸他肩膀,咬了一口,不过动作很轻,更像是撩拨。吴邪略回过头,也不知道能说什么,张起灵也没说什么,只是手伸到他前面,探到他手底下去,握住了,帮他上下撸了几下。吴邪淋在热水里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,不自觉就往后仰,紧紧靠在他身上。

两个人闷声不吭弄了一会,吴邪算解决了,就觉得腰软,索性松了口气。他低着头把头发冲干净了,再抬头看张起灵,湿头发都扫到前面来了。他有点笑意帮他拨了拨,又露出额头,这样看也还是很好看。

张起灵拉过他的手闭起双眼吻了一下。松开手,关水,一推门外面一阵凉意,他很迅速拿了浴巾披到吴邪身上,吴邪自己裹着擦干,张起灵又拿了条小的干毛巾帮他擦头发上的水珠,擦了一会,他说:“你摇摇头。”吴邪不明白他意思,看了他一会,大概是看他也看自己,还是听话地摇了摇,发稍的水珠跟着甩出来,张起灵看着就笑了。

吴邪这才算会过意了——狗洗完澡,都是这么来的……

离开的时候他执意不要张起灵送,临走还笑他“洗澡白洗了,你要不打客房服务换床单被套。”当然那样一定会吵醒胖子,至于胖子会怎么想就——他套着他干净的衣裤,自觉还算潇洒地回去了。

外面夜风一吹,脑子清醒很多,第二天要开车的事自不必说,问题是房间里还有解雨臣。吴邪犹豫着,又不能不回去。

然而还好,回去是漆黑一片,他都不敢往对面的床上看,却又安心了,解雨臣在那里,不管真睡假睡,至少他平静地躺在那里了。

 

第二天路上的时间不多,下午要赶着回去的,早上一到点大家都匆匆忙忙。其实就是个古镇,出入要门票,潘子去问了一声,六十块一个人,他当即骂了一句。胖子还跟着调侃“你不是路道很粗?”

不远处解雨臣笑着走过来,胖子一回头见他了,就问他:“你说句公道话,潘子是不是不靠谱?”

解雨臣指指前面,胖子去看,吴邪若有似无也看一眼,没什么特别的?

解雨臣道:“有个当地人,我跟他谈好了,带我们进去,他是黄鱼车,一车六个人十块钱。”胖子是识时务者为俊杰,但不爱夸人比他自己强,故而立即闭嘴了。

等轮到吴邪,他被胖子拉着同车,第三班,坐好五个人,张起灵刚要攀着跨上来,胖子道:“等等!老张,你坐后面一班,让小姑娘先上。”他们都去看,哪有什么小姑娘,小姑娘前两程都走`光了。吴邪有点尴尬,但也不能说什么。张起灵倒是立即退后一步。胖子看了他两眼,又说:“我是说老张你压阵,队伍没了主心骨不行!看解雨臣那小子我就不放心,还有大潘,都不是靠谱的人,还该你跟最后一程。”说了半天,也算莫名也算合理。

踏车的师傅也辛苦,车上有个胖子。吴邪不敢和他多搭讪,说不出的心虚,尤其看刚才胖子对待张起灵态度奇怪。但是如果他真发现了,照说对吴邪也“当刮目相看”了——反而没动静?还是他想把他们分开个个击破?

七拐八弯的,就到了,里面是条小河道,河两边的建筑低到像建在水里,石筑的河岸前廊,家家门楣上挂小灯笼,红的一串一串,可惜他们不是晚上来的。吴邪四处张望,并没有离开入口走多远,等张起灵一起过来,或者……他猛然想到解雨臣也在那一车,立即就犹豫了,追着胖子的背影快步跟过去。

胖子停在一家卖茶叶的铺子门口,东看看西瞧瞧,一看到吴邪,就问他:“吴邪你懂不懂茶壶?”还喊得挺大声。吴邪摇摇头,四处一扫,有点诧异——这个地方卖茶叶不卖茶壶,胖子想显摆什么?他跨进铺子一步,胖子立即靠了过来,低声道:“天真,胖爷有事真想不明白!”吴邪皱眉道:“茶壶?我不懂。”胖子愤愤道:“妈的,你和我绕弯弯。”吴邪心下一惊,差不多都想转身逃了再说。

胖子道:“昨晚上……”他叹了口气。

吴邪忍着心头恐慌,低头尽看茶叶。

胖子继续道:“哎,我就长话短说,总之张起灵闹腾了一晚上!”

吴邪惊道:“什么!”

胖子道:“其实吧,出门在外,大家又都是没个家室的男同志,有点那啥都能理解,问题是你当我胖子是死的?”

吴邪听着,脑子里默默过了一遍,最后想明白了,难道胖子不知道是他?不然不会这么推心置腹和他讲——或者是为了引蛇出洞,让他自己露馅?这简直堪比谍战,太他妈扯谈了。

胖子道:“小吴,你大好青年的,我本来不想拿这事糟蹋你心灵……但是,这他妈什么跟什么!胖爷我也是有尊严的!凭什么他吃香的喝辣的还要跑我这前头显摆显摆!”

吴邪试探地问:“到底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”

胖子狠狠在他肩上拍了一把,怒道:“你先天脑残还怎么地,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?还不就那事儿嘛!”

吴邪道:“那事儿……”

胖子回道:“妈的,复读机都不买你这款的……”说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又看了看吴邪,叹道:“不就是男`欢女`爱那事——你小子再给我听懂了装不懂,没听懂还说没听懂以后不带你混了。没听懂你也给我听着。”

吴邪赶紧点点头。

胖子小声凑他耳边道:“……张起灵不知哪儿带了个妞回来,搞了一夜……”

吴邪脸上的吃惊是真吃惊。他只能反反复复回忆自己究竟都发了哪些声音,不知该庆幸胖子认为是妞,还是懊悔自己真的叫出了高音?最后他艰难问了一句:“……搞了一夜?”

胖子痛心疾首点点头,立即瞪大眼又摇摇头。

吴邪看着他,不明就里。

胖子道:“一夜没一夜咱不好说,总之小哥那身板,估计够呛。”他在吴邪胸口反手拍拍,肉掌打上来还挺疼,吴邪没言语。他又低声道:“总之那报告你也读过,就那样呗——不过那妞是……”他大概犹豫了一下措辞,道:“挺敬业的,差点我都没把持住。”吴邪的脸瞬间通红。

为这胖子笑足他个把月,又苦于无法说出前因后果,当着别人的面尽说,要请吴邪吃童子鸡,吃啥补啥,连张起灵面前他都说,说了张起灵听着还笑了。


这事由于太过惊悚,张起灵面前,吴邪憋着两天没说。星期二他又值班,晚上开了两台胆囊,浑浑噩噩,下台了凌晨三点,给张起灵发消息:胖子那天没睡着你知道不知道?

他调了闹钟时间,把手机塞枕头底下,拉开被子人往床上一横,刚睡舒坦,突然脑袋后面“嗡”一下,差点没震傻了。掏出来一看,就俩字:知道。

靠!吴邪激动地整个人都坐起来,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打击报复。

隔了半天,他都要放弃了,张起灵倒又回了一条:他问过我。

吴邪回道:问你?怎么问的?

张起灵回他:问我哪里找的女人。

吴邪这边就没动静了。

隔天早上交班他们见了一面,吴邪坐他边上,摊开交班本,把实习生没写全的地方涂涂补补,科主任还没来,闹哄哄,趁乱他低头问了一句:“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

张起灵只是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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