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霍玲能住多远。

 

他想了想,还是把厅里的灯关了,就开了进门的小灯,厨房和卫生间的应急灯也开着,回到房间里,随手关了门。床头灯打开,躺下去,抬起手摸了摸,他这一边是没有书,那就去摸张起灵那头,撩到眼前一看:牛津急诊医学手册。扫兴,再拿一本,竟然是他的书,麻醉解剖学。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坑出来的。

 

吴邪胡乱把书塞回床头柜上,拉起肩膀上的被子,翻了个身,闭上眼睛。张起灵过会肯定又要说他,书就不能堆堆好。

 

简直比爹还烦。

 

叫他心烦。他拉开被子,又坐了起来,拿起床头柜的手机,开亮了看一眼时间,要不还是给他打个电话?是他自己洗漱太快还是出租车绕弯太大?开个50公里?机场都可以去三遍了。这么想着,干脆起身下床,走到张起灵那一边,把他床头柜上堆的书一本一本拿下来,翻了一下。——真就没有看着玩的,或者他就认为这些都是看着玩的?要是有人给他介绍对象,这一条倒绝对是优点。

 

他把那些书,四五本,按大小尺寸摞好,重新放回去。听到门外好像有什么声音,他仔细听了一会,真的有声音。张起灵回来了。

 

不知出于什么心态。他很快关了床头灯,拉着被子躺回去。静静躺着。

 

过了一会,才听到张起灵推门进来的声音,很轻。大概是在拿换洗衣服。又隔了一会,没有声音,他都要疑心他走出去了?还好忍住没睁开眼睛,因为感觉额头上一点被抚过的触觉,也许只碰到他的头发?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。

 

吴邪又躺了五分钟有余,略有点愤慨地坐了起来。房间里暗,他倒是能习惯,看得清楚,一拉开房门,外面厅里也暗,只有卫生间有光亮,传来淋浴的水声,像很远飘来的雨声。他径直走过去,适应了一会白炙灯的亮度,走到里间,翻下马桶盖,直接往上面一坐,对着浴帘里面的人说:“是不是路很远?”

 

没有回答,他拍了拍浴帘。

 

张起灵一个脑袋露出来,满脸水,头发都贴在脑袋上往下趟水,看了他一眼,他穿了件深灰色的短袖T恤,不知是不是读书时候的衣服,有点短,加上那条半长的睡裤,有点像在长个子的学生。张起灵回道:“吵醒你了?”

 

吴邪摇摇头,又问了一遍:“路很远?”

 

张起灵回头把里面的水关小了一点,拉开一点浴帘,道:“不清楚,去的时候我好像睡着了。”

 

吴邪站起来,走过去,靠近那里,里面雾气腾腾,张起灵转过脸就正好对着他,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,吻得他鼻子上,眼前,也都沾湿了。

 

吴邪用手擦了一下眉弓,说了一句:“怎么会睡着。我喝得比你多。”他想起来他们走的时候,张起灵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,倒是不担心霍玲会瞥到他发的消息。

 

张起灵抬起手臂就来搂他的腰,吴邪赶紧说:“干净衣服,都给你弄湿了。”

 

张起灵反而紧了紧手上的力道,回了一句:“有什么关系,等会你就脱了。”用另一只手把他脑袋按到自己脖子边上,又说:“你不回消息。一安静我就困。”说着人就往他身上贴,重重挂在他身上。吴邪的手掌在他又湿又滑的背上抹了两下,托住他的身体,这下前面也湿了,换衣服是肯定的。

 

吴邪道:“你凑什么热闹,你不去唱歌,我也不用去了。”

 

张起灵笑了一声,道:“怎么可能,你是主角,怎么可能不去。”

 

吴邪道:“我不跟你争这个。”说着,换了个姿势,把脑袋挪到他另一侧,他哪一边都热乎乎的,热水的关系。吴邪又说:“就等你回来说轮转的事情。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有什么问题?”

 

吴邪道:“问题……是……”他嫌姿势太别扭,又推又拉总算把张起灵弄开了,张起灵却会错意,拽着他衣服的下摆往上翻,是要他脱掉。吴邪应付了他两下,他不住手,他只好妥协,举高了手臂,把上衣脱了,接着就脱长裤,脱内裤,一脚也跨了进去。

 

事情都不用说了,完全没机会。张起灵原先只是吻他,迫使他也张开嘴,舌头就顶进去,吴邪呜咽着,他根本不关心,吮吸,搅拌,托着他的脸,另一只手掐在他腰上,像巨大的强壮的动物在啃食他,浑身都散发着饥饿的气息——等尝够了,才分开一点,长长喘了口气,在雾气里看他,观察那样看,捕食者和猎物的对视。张起灵吻了他的脖子,但是很轻,也许是怕留下痕迹,又回到他脸上,这次是轻轻的舔舐,但是那种强烈的刺激感仍然存在,对于猎物的态度,弄死吃下去以前,先要玩够。张起灵低头看了看他们各自的下面,一手就握住了吴邪的,他本来还好,被他一碰,就觉得腿软起来,偏过脸,尽量不去注意,两手背过去,抵在身后的瓷砖面上,只恨墙面太滑。张起灵很耐心撸了一会,吴邪简直受不了,颔首蹙眉,喘息一阵一阵上来,他感到他的指腹刮过顶端的小孔,只是掠过一下,他舒了一口气,却几乎立即被掐住了,掐住那个地方。吴邪猛地抬起头,一手伸到张起灵脖子后面,直接拽住他一点发脚,吼了一声:“你不要太过分了!”张起灵贴上来就要吻他,扑面的不知是浴室滚滚的热气还是对方呼出的鼻息。吴邪左躲右闪的,但下面被他贴着下腹揉着,还掐住要命的地方,能动的范围太有限,只好见缝插针地求饶道:“你放手……先放手,放开……”他不放手,他就扯他的头发,头发不长只有更痛,忽然就听见对方吃痛地“嘶”一声。吴邪赶紧松了手。没想到就被一把握住,举高了按到墙面上,还有一只手自由,可以去推他,不知怎么就用不上力气,腰里一阵阵酸上来,站都站不住了,手只能卡在两人的身体之间,略微动一动,都有些颤抖——张起灵的身体真是烫,触摸到他的有些鼓出的胸肌,手上用力就变得更明显,乳头,很硬的一点,摩擦他的手掌鱼际。仅仅只是这样的感受。吴邪把额头抵到他胸口,紧闭起双眼。

 

过了一会,他才呼出气来,张起灵上下都松了手,搂着腰接着简直要直接跪到地上的他。就这样安静着互相搂着,吴邪默默反手去摸张起灵的右手,拉了一下,再拉了一下,拉到前面来,他退开一点,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掌,还有些乳白色的黏液,抬起头,凑上去就吻了张起灵一下,在他耳边问他:“你还没好?怎么办?”也不等他回答,就把自己一条腿抬起来,这还考验平衡,他后面有墙有支点,把腿绕到他身上,但是脸却转开了。

 

张起灵贴了过来,声音听上去挺认真的,问他:“我以为你不喜欢。”

 

吴邪笑道:“难道要我跟你说喜欢?”

 

张起灵没回答。

 

吴邪又道:“喜不喜欢也那么多次了。”听着似乎有点怨怼,控诉他之前都是乱来?他不是这个意思,但也没有解释。

 

张起灵的手指已经摸了进去,到底也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停下来。当然新仇旧恨先把眼前的炮打完再算,要是换了吴邪自己上,一定也一样。

 

“吴邪……”他呼吸有点乱了,下半身匆匆忙忙在他肚子上就蹭起来,那硬的地方又磨又顶,戳着最软的地方,弄得他有点疼。

 

吴邪道:“没说不行。”

 

对方紧紧贴着他,似乎是点点头。吴邪道:“……也没不喜欢。”才说完,就感到很涨的顶进来了,两个人都有点说不清的激动。身高差不多站着来其实真有点难。吴邪趁他弓着腰用力,离开了他的身体一点,就抬起手摸他的乳头,两边都很硬,很小的两点。

 

张起灵的动作快起来,原来还有点干涩,磨得两个人都有点疼,这时候就好一点了,大概是他的前列腺液还是什么,总之他们都不太相信肠液的说法。吴邪的手慢慢就扶到他肩上,从放着蜷起渐渐用力到抓住。张起灵试了几次,如果再吻他,就会滑出来,重新往里顶一顶,吴邪都会发出喊声,他原先也许真心想试着再靠近他一点,后来纯粹就为了让他叫喊。慢慢出来一截,再突然塞回去。

 

吴邪捶着他说:“……行了……行了”,已经垂下的部分又站了起来,前段都渗出一点透明的液体。

 

张起灵用手撸了他那里一把,抬起手就去掰他的嘴唇,他合不上嘴,一吞口水就含住他的手指,含了一会,口水还是顺着他的手指和口角一点一点流了出来。就着这点口水,他又去撸他下面的管子,撸着他又射了一次,他才抖动着也射在他里面。

 

他扶着吴邪的腰,等了一会,等完全软了,才慢慢退出来,带了一点精液,还有点血丝?他那种倦态一下子就没了,几乎是蹲着去看吴邪下面,还让他把腿再抬高一点。吴邪急着去推他脑袋,问他:“你干吗?怎么了?”张起灵就把手指伸了进去,很松软很热,他很谨慎地把手指能触及的范围都自己摸索了一边,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东西,连明显的内痔都没有,但还是不放心,收回手,站起来就对吴邪道:“你转过去。”吴邪诧异道:“怎么了?”看看他的下身,说:“你不是已经好了。”张起灵道:“你出血了。”吴邪愣了一下,笑了,说:“这又没关系,肛交本来就容易出血。你紧张什么?”说完捧着他的脸,又认真看了看,笑道:“你还真紧张了?”他作出大方的样子,又道:“那就让你检查清楚。”说着就转过身去,背对着张起灵。

 

张起灵推了推他的背,说:“你趴下去一点。”

 

吴邪无言地照做了。过了一会,就感到他的手指又进来了,俯身背位比之前能进得更深一点?作为从来没认真给别人做过肛指检查的吴邪来说,是没有这个概念的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好在之前都那样被他捅过了,现在简直可以用没感觉来形容——吴邪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跟自己玩,如果要玩,肯定不会让他没感觉。他是真的在用心检查。

 

“好了没?”他回头去问。

 

张起灵点点头,撤回了手指,又带出来一点精液,吴邪一站直了,又是一点涌流出来,沿着大腿内侧往下淌。

 

“我说没事吧。”他抬手摸了摸张起灵的脸。张起灵“嗯”了一声。吴邪只感到有些怪异,笑了起来,说:“你内疚个什么劲?这又没什么。”

 

张起灵没接他这一句,把花洒拿了下来,在手里试了试水的大小,转过身来斜着在吴邪身上又试了一下。吴邪只觉得有点窘,伸手去拿花洒,张起灵也就递给他了。然而花洒拿在手里,要对着下面,确实……还是有点……吴邪问他:“能不能转过去?”他看了看他,也就听话的转了过去。

 

为了掩饰仍然存在的尴尬,吴邪对他道:“你说我会去十一楼还是十二楼?哪里缺人?”

 

张起灵略微转了点过来,就被他用手推回去,张起灵只好对着前方,回答道:“可能胖子那组缺人。”那是胃肠组。

 

吴邪惊道:“不会吧!他们手术最多了!天天站着怎么受得了,他们那边是哪个主任?是不是那个阿贵?他还喜欢抓周转率啊!把女人当男人使,把男人当畜生使!”说着,他用手搂了搂张起灵的脖子,不知怎么就在他颈后吻了一下,张起灵被他激了一下,狠狠在前面拽住了他的手。吴邪甩了两下甩不开,竟然还靠上来了。

 

张起灵没回头,但是说的话他能听见。

 

“别蹭了。”

 

吴邪不管他。脑袋又在他背上擦了擦,他不知道对张起灵来说简直浑身都是发稍搔过的触觉。他还说:“要不我走个后门,张主任你也去你们主任那里说缺人,你们肝胆组怎么会多人手呢?总之千万别让我去胖子那一组。怎么样?怎么样?”边说边摇他。

 

张起灵放开他的手,一个转身就把他抱住了,拿过他手里的花洒就对着他臀部。吴邪有点措手不及,不过搂着也就搂着了,又说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感这个事情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

 

被他洗的感觉很怪异,不过吴邪觉得还是忍着比较好,回道:“其实我毕业的时候定科定在大外科。”他干脆搂得更紧点,贴着张起灵还挺舒服,不知怎么这时有点困了,恨不得能马上躺下来。

 

“那现在呢?”张起灵关了水,一手抱着他一手拉帘子去外面够毛巾。

 

吴邪道:“就因为现在还没搞定,所以我慌了。”

 

张起灵给他背上擦擦,擦脑袋,他趴着不动,他就只好又擦擦他背和屁股,问他:“你学位不是麻醉科的?”

 

吴邪晃晃脑袋,说:“张主任你不是七年制的吧,别告诉我你是八年制的!我们毕业不TM都是临床专业啊,谁管你老板是麻醉的还是外科的还是影像科的。”

 

“那你找解连环说一下不就解决了。”

 

吴邪道:“麻烦就麻烦在这里!他听我三叔的,我三叔一定要我做外科——他自己又不是医院里做的,他懂个屁,就觉得不做外科简直就不是医生了,尤其是麻醉科,对他来讲,就跟护士没两样。所以我当年选导师都瞒着家里的,我爸妈倒没说什么,三叔盯得紧地跟什么一样。现在又去跟小花他爸,”说到这里他顿住了,推开张起灵,拿了他手里的毛巾在自己身前擦了擦,才说:“就是跟解雨臣他爸说一定要把我留在外科。你说这不是皇帝不急急太监。”

 

张起灵拿了他自己的毛巾,很迅速地擦干了身体,换上衣裤,回头看了一眼吴邪,他的湿透的上衣还丢在漱洗台上。张起灵笑道:“我去帮你拿,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。”

 

吴邪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走回去,一回房里就赶紧翻箱倒柜把内裤外衣都套整齐,掀了被子往床上一躺,拍拍自己边上,对张起灵道:“快过来,大爷还有事要问你!”

 

张起灵皱着眉走过来,也躺下了,说:“你跟胖子学的?”台灯开着,他就随手拿了边上的书,看了一下封面,换了一本。

 

吴邪也凑过来看,一看是“麻醉解剖学”脸都绿了,一把要抢过来,张起灵反应比他还快,拽着不放,他只好松手了。

 

吴邪道:“你从哪里找出来的,我没见它很多年了。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有什么不能看的。”说着就开始一页页快速地翻起来,“难道你还写了你喜欢班里谁谁谁?”说着就笑了。

 

吴邪道:“要写也不写在这种贵的彩图上面,没什么,你翻不到的,这书有什么好看的!”

 

张起灵转过脸来,问他:“你要问什么?”

 

吴邪也看了看他,又躺了回去,拿手臂垫在脑后,妆模作样沉吟了一会,才忽然转过头来,说:“你说,你刚才说,去唱歌我才是主角,什么意思?”

 

张起灵仍转回去看他那本书,头也没抬,反问他:“就问这个?”

 

吴邪道:“不然呢,叫你帮忙你又不肯。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胖子和解雨臣不是都想给你介绍对象。”

 

吴邪愣了一下,回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——当然原来是这样,不然还能怎样。不过张起灵还是看出来了。被说穿了太糟糕,还好他立即反击道:“还给我介绍对象,对象都跟你跑了。”

 

张起灵抬起头,道:“你说霍玲?”

 

吴邪被他一看有点结巴了,回道:“霍玲,霍玲,还有云彩,你真会装傻。”

 

张起灵露出了思考的表情,过了一会说:“霍玲还可以。”

 

吴邪笑道:“原来你喜欢这样的。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我就喜欢你。”

 

他这么突然来一句认真的,吴邪愣得说不出话来了,赶紧转回脸,拉了自己的被子,拉得很高,躺平了。

 

张起灵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放,朝他这里压过来,手臂支着脑袋,从高一点的地方看着他,低声说了一句:“大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?”说着另一只手就隔着被子捂到他身上,凑近了在他脸上吻了一下。

 

吴邪道:“那你就说说怎么暗恋……”他说不出口“暗恋我”,最后只好迂回着说,“怎么暗恋本大爷来着。”说完转过身,伸出手臂去搂张起灵。

 

张起灵也平躺下来,把他手臂垫在脖子下面,在拿枕头压好,没有答应,就盯着他看。

 

吴邪作出被看得不耐烦的样子,道:“就说你不高兴的事情,让我先高兴高兴!”

 

张起灵笑了,眼睛很亮,还是盯着他看,回道:“你先说点蠢事让我听听,我再告诉你。”

 

吴邪道:“我基本没有蠢事。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随便什么,不一定要和我有关的。”

 

吴邪还真认真想了一回,说:“高中的时候,有一次上体育课。我们那个时候还不是男女分开来上的,是一起的,但是排队分男生和女生。”说着回头看了看他,“集合之前体育课代表过来跟我说‘等会排好队我喊一二三就一齐把上衣脱了!’。”

 

张起灵已经笑了,道:“难道最后只有你脱了?”

 

吴邪道:“这还不是高潮。为了这个我还被校级通报,体育老师说我上课耍流氓……”

 

张起灵笑道:“没见过比你更傻的。”

 

吴邪道:“那是你没见过世面,想听你可以去问胖子。”接着又对他说,“该你了。”

 

张起灵想了想,说:“……我听见走廊里有人叫你名字,一直以为是绰号。没想到真是一个名字。”

 

吴邪问:“就这样?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还想听什么样的?”

 

吴邪回道:“算了……”说着要把被睡得都麻了的手臂抽回来。

 

激将法还是有用的。对方不仅沉默了,压着不让他动,还靠得更近,低声对他说:“后来就看到你到病房里访视病人,晚上。我那天走的晚。第一次看到你长什么样子。”

 

吴邪笑了,说:“喜欢吧。一眼就看上了?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我心里只有遗憾。”他摸了摸他的脸,停顿了一会,才开口,声音都有点哑,“因为不能告诉你。这是第一次,以前从来没有过。”

 

吴邪没有动,也没有出声。任由张起灵在他额头上又吻了一下。

 

“没有喜欢过任何人。这是第一次。我才知道,原来是这种感觉。”他轻声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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