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孝陵出乎意料地深沉寂静。神道上是早就被帝王送去后世迎接自己的曾经挚友?至少吴邪只能认出文臣武将不同的装扮。在望梅轩的亭子里远远能看到那金色的瓦顶,palace for after life。队里还有人不知道其实朱元璋墓根本没有开发出来,一个劲地问“为什么,为什么”。别人拍照留念的时候,张起灵只是一个人站在高处远眺。
吴邪有很多话想问。但相对地,他又最不愿意谈这些问题。他只是朦朦胧胧感到所谓千言万语,可惜连一句都化不成。苍山翠海,风一阵,说不出的荒凉和静谧。寄予身后荣耀千秋万代的帝王,最后也不过只得到康熙一块似是而非的石碑,陀在乌龟背上——长生也好,不朽也罢,又怎么样。说穿了朱元璋墓不过是孤零零的荒冢一个——这么说来,这是朱棣对于不信任和喜爱自己的父亲的最好的报复了。
明一代多少朝风雨飘摇,实际上不过是个生产八卦提供谈资的基地。朱允文,在位四年,四年皆是靖难之役。从此长江以南,自金陵首府起至云贵,甚至南海四处都留下建文帝传说。望京寺,光名字,字字都是泪光。
古木翠丽,遮天蔽日。那些古代的,无奈的离别之苦。都凝结在这个地方。
苍柏,仙鹤、寿龟、碧草。
不过是“一厢情愿”几个字最好的注解罢了。
外出旅游,看坟头的,基本上都是最颓的。去西安的时候,还是前年?秦始皇孤零零的坟山在机场通往市区的灰蒙蒙的路的一侧。不朽完全就是个笑话,看上去。不过国内盛产的就是这些,我们的感性历史观完全是通过古墓实现的,在古人想象的身后世界里揣测我们自身的前生。
吴邪低头看看手机,自然,又是小花,出门在外,他比妈问得还勤,平时觉得烦,感怀的时候却觉得温暖。一路上他的思绪凝聚在一起。背包里评述希罗多德的历史的书丢在酒店里了。不过西史里坦率直爽的一面,和这曲折瑰丽格格不入。
晚饭是回到酒店边上的小巷子里,吃的据说还是农家菜。有一道赛龙肉——驴肉。照例酒过三巡,胡说八道。不过这次吴邪很注意,特为没有喝太多。台子上,他扫了张起灵几眼,总结下来,别人敬的酒他来者不拒,不过自己不会去找别人喝就是了。
吴邪没有敬他。——找不到说辞。想了一晚上,无果。
他无法去总结,下个定论,这事情性质是什么?老实说,他心里并不特别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,尤其张起灵那平静的态度在那里。他想了想,又想了想,想什么回回都想到这上头来,然而也就停留到这一步位置。结论什么的,没有。
回到房间里又感觉到全身一股烟酒气。张起灵大约是看他在床边、窗边徘徊了一会,问他道:“要不你先去洗。”
吴邪点了点头,拿了换的衣服。一到了洗手台前就把帘子放了下来。
等他洗完了,张起灵才从写字台前站起来,拿了早准备好的换洗衣服,汲着拖鞋走进去。
浴室里响起了水声。吴邪拿起床头柜上的书,随便翻了几页。
“荷马和希罗多德比修昔底德更关心公众的意见。公众所渴望的不是真相,而是愉悦(pleasure);为了愉悦他们可以容忍谎言。”(引自《重新思考希罗多德》斯坦利罗森)
看得他昏昏欲睡。忽然浴室门开了,张起灵肩上披着白色浴巾,头发湿漉漉的,问吴邪道:“你要不要过来。”吴邪只觉得瞬间的注意力完全都汇聚到他下半身去了——他就这样毫不避讳站在那里,见吴邪没有回答,还又向门外走了一步,语气平平的,问:“来不来?”
吴邪立即从床上坐起来,回道:“啊,哦。”
算是答应了。
张起灵略点了点头,又走了回去。留下门口小小一潭水洼。
吴邪站着发了会呆,才把手里的书扔到床上,兜头脱掉了T恤,脱掉了外面的运动裤。他在穿衣镜里看到只穿着四角内裤的自己,犹豫了一下,把内裤也脱了,扔在床上。
浴室里水开小了一点,一关起门来雾气腾腾,地方逼仄,两个男人站着转身都需要协调。吴邪刚从开着空调的房间进到这个湿热密闭的环境,连呛了好几下。他低头捂着脸咳嗽,一边靠向张起灵,把脑袋搁在张起灵肩上。张起灵一手掐着他的腰摸到他背上去,另一边的手捂住他的脖子后面轻轻地摩梭,手的触感又湿又暖,吴邪却哆嗦了一下。张起灵搂着他转了个身,热水从吴邪脖子浇下来,顺着背、腰流到下面去。
他们胸腹相贴,但并不怎么契合。张起灵浑身几乎没有赘肉,有纹身的地方胸肌和腹肌更是显得突出,而吴邪的肚子是软软的,他都有点尴尬,一贴上去就想往后退让,不想让张起灵感觉到。这样一挣扎,张起灵下手就重起来,拦腰把吴邪压向自己,可以感觉到搂在腰上的手臂粗壮有力。吴邪一边反手去摸他的手,想拉开,一边抬头向他道:“松一下。”但对方并不回答更没有松手的意思,反而借机在他嘴边吻了一下,湿润的舌头轻轻舔舐到吴邪潮湿的脸上,像猫一样仔细舔他的脸颊,然而才几下就退开了,看看他道:“哭了?”
吴邪道:“没洗脸。”
张起灵“嗯”了一声,并不在意他这不知是玩笑还是真话,又凑过来吻他。这次就凶狠很多,直接咬住吴邪嘴唇,迫使他张嘴,舌头又往他嘴里顶,吴邪只是本能地咽口水却变成了吮吸他的舌头,更加刺激了他,下面已经顶在吴邪肚子上,一边腾出一只手去捉吴邪的。
吴邪没忍住“啊”地叫出了声,趁张起灵放了手,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,后背贴到湿滑冰凉的瓷砖墙面上去。张起灵也顺势压了过来,夹在吴邪背后和瓷砖面间的手向他臀间滑去,另一只手摸他的脸颊,拇指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,掐着他下颌凑上去又吻了一会。吴邪只够得上双手撑在张起灵胸口,是要推开他的姿势,但是当然一点没有用力,张起灵下面重重顶着他,摩擦地有点疼,但其实他十分激动,脸上滚烫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就怕自己会突然控制不住。张起灵稍微一松口,他就求饶道:“我不行了……”张起灵道:“再等等……”转身越过细散的水雾拿了什么——吴邪有点近视,浴室里视线又不好,他还是隐约看到,是块肥皂。
他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,但是这种时候似乎也不能连声叫唤“不要!不要!”,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时,张起灵已经把他翻了个身,让他背对着自己趴在墙上,一边沾了皂液的手指已经滑进臀缝间。——这么熟练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,当然不能算他在门诊做的那些肛指检查。吴邪尽量转过头,问:“你没什么毛病吧?”
张起灵手下停顿了一下,想了想道:“你是说HIV。”
吴邪道:“还有梅毒、乙肝、丙肝、淋病……”
张起灵道:“应该没有。这次回去我们都去查查就行了。”
吴邪心想,槽,老子肯定没有,再说了那这次又怎么算?他不相信张起灵身边会没有套子,就算真没有,他自己书包里貌似还有几个。不过想归想,他也没说什么。
皂液又凉又滑,但是效果并不怎么样,即使只有手指伸进去,吴邪还是感觉很不舒服,然而张起灵还握着他前面,他也不想这个时刻翻脸。张起灵撤后了一点,接着,就在吴邪还没什么准备的时候,顶了过来。吴邪额头抵在自己前臂上,痛得一头汗,张起灵当然也进不了多少,堵在两个人都很不舒服的地方,他突然打横撩起吴邪一条腿,压向墙边,用力过猛,突然就滑进去了,直直地顶在里面。两人同时发出沉闷的“嗯”的一声。张起灵稍微调整了下站立的位置,吴邪就受不了了,大声叫:“你别动!……槽……不要动了!”什么所谓顶在前列腺上的快感,完全体会不到,只有肛门括约肌剧烈的痛感!
张起灵倒也没说什么“你放松”之类的屁话,相反,他往外退了,退到只有头还在里面,虽然有皂液在,但因为实在太紧,都是勉强扩张的效果,所以几乎是被衔住了,倒也不用担心会滑出来。一边他的握住吴邪的手向前撸过去,用手指按压头的顶端。吴邪额头死死抵着手臂,嘴里渐渐断断续续发出呜咽的声音,张起灵才又朝里面进了一点,再进一点。慢慢就没那么困难了。吴邪其实还在在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快感,什么前列腺理论显然都是屁——或者直接就说明他的确根本就不是gay?无论如何,后一点多少鼓舞了他。但是他的思绪逐渐乱了,只感到明显地攀升的腰酸,说不清楚的怪异的感觉从身体里升腾起来,双腿都支撑不住,软得都要屈到地上去了,身后的动作快起来,吴邪控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叫声,有一会根本是不知道怎么了……
等回过神来,才感到自己前面凉凉的一片,他无力地去拨张起灵的手,掰开了,摸过去一手都是黏糊糊的。才知道刚才就是射了。但张起灵显然还没有,他总之是没力气了,就扶着墙随便他怎么弄,反正也不怎么疼了,虽然他内心还有很小一点清醒的火苗希望张起灵不要射在里面。
过了一会,两个人气喘吁吁蜷坐到浴室地上。吴邪抱着双膝,把头埋在腿里,他在耐心等张起灵起身离开,可以做点收尾的事情——现在肚子咕噜咕噜响,所幸还有水声可以做点掩护。
张起灵伸了一只手过来,探过来摸吴邪埋起来的脸,吴邪又把脸偏向另一边,避开他的手。但张起灵也没放弃,改去摸他的胸口和乳头,吴邪实在招架不住,散开双手去抓他的手,抓住了就往外推。张起灵突然就不高兴了,甩了他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走。
吴邪一把拉住他手腕,仰头问道:“你真没病吧?”
张起灵回头低头看他,看了一会才说:“没有。”
吴邪借着他的力像要站起来的样子,没想到只是单腿跪过来,托着张起灵已经垂下的阴茎,凑过来就舔了一下,舔完他就朝边上偏偏头,没再继续。张起灵看他这个样子,就去推他的脑袋,吴邪不放手,张起灵只好说:“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吴邪仰着头看他,张了张嘴,像要说什么,但他什么也没说,直接就含住了。不过他也不会动,舌头又抵着,根本就含不深,只是咽口水的时候有轻微的吮吸的动作。
但张起灵还是又硬了。磨了一会,吴邪把前端吐了出来,仰头看了看张起灵说:“要不要射在脸上?……嘴里不行。”张起灵弯腰俯身吻了他一会,手上动作没停,站起来又对着他手淫了一会,也没有客气。
射出来的,流出来的都擦到了吴邪的脸上。